一日在课堂上讲李白“黄河之水天上来”的磅礴气势时,有个学生突然举手提问:“老师,那‘太湖之水天上来’又是怎么回事?”教室里顿时充满好奇的细语与兴奋目光,这瞬间我忽然明白:那些古老神话中的奇思妙想,竟如涌泉般在孩子们心中活跃着,只是等待被唤醒的时机。

当神话遇见课堂,从太湖之水天上来看教育智慧

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故事耳熟能详,但“八仙渡太湖”的传说更藏有深意,相传八仙为赴王母蟠桃会,行至浩瀚太湖,无舟可渡,铁拐李率先解下宝葫芦投入水中,葫芦瞬间变大,载他飘然而去;何仙姑则轻盈立于一片荷花之上,花瓣随波漂浮;吕洞宾宝剑化作一道银光横贯湖面,他踏剑而行;张果老倒骑毛驴,那驴蹄踩在水面如履平地……最终八仙各凭所长,尽渡波涛,抵达彼岸,此即民间“太湖之水天上来”之说,那太湖之水被赋予了神异色彩,成为考验仙家智慧与能力的天赐考场。

这则传说投射出深邃的教育隐喻,太湖之水“天上来”,不正是象征那看似天赐、实则需转化方能汲取的教育资源?铁拐李的宝葫芦、何仙姑的荷花、吕洞宾的宝剑……八仙手中各异的法器,便是他们独特的“学习工具”与“理解方式”,这恰如孔子所倡“因材施教”——铁拐李的葫芦若强塞给曹国舅,曹国舅未必能驾驭;吕洞宾的宝剑若交予韩湘子,恐怕亦难展其妙,教育不是将统一的葫芦发到所有孩子手中,而是协助每个孩子找到契合自己天赋与热忱的“法器”,在知识的太湖上开拓属于他们的航路。

让“天上来”之水真正润泽每一方心田,课堂便成为神话照进现实的关键道场,我曾见过一位数学老师将枯燥习题化为“八仙闯关太湖”的游戏:善逻辑者如吕洞宾般“剑”劈难题;富想象者则如何仙姑“踏荷”解几何;喜动手者模仿韩湘子“笛音”建模推导,当学习路径如八仙过海般异彩纷呈时,那“天上”的数学之水,便以不同方式流入了所有孩子的心田。

更令人深思的是,八仙渡太湖并非独行其是,目标一致下的协作才使不可能化为壮举,教育的本质亦如是——个人才能的绽放,终须在共同追求知识彼岸的集体之舟上实现,如同张果老倒骑毛驴,视角独到却从不偏离方向;韩湘子笛声清越,却始终与同伴的节奏相和,去年无锡某校教师组织学生收集废弃材料制作“八仙法宝”,在共塑神话场景的过程中,孩子们各展所长、彼此启发,当那些凝聚集体智慧的“宝葫芦”、“荷花座”在校园展出时,太湖之水“天上来”的神话,已转化为孩子们心灵深处对合作与创造的真切领悟。

八仙渡太湖的故事,以“天上来”之水为幕,铺展的实则是关于智慧、个性与协作的永恒教育诗篇,神话之水自天而降,并非要淹没思维于雷同;它最终要化为孩子们各自心中的活水,在各自独特道路上奔涌不息。

当课堂如太湖般开阔,教师便如那引导八仙的星辰——我们不必统一造舟,只需点燃每个孩子心中那独特的星火,当韩湘子的笛声、何仙姑的荷花、铁拐李的葫芦在知识之湖上各显其能时,教育才真正完成其最神圣的使命:让来自天空的水,在万千迥异的容器中映照出万千种智慧的波光。

当神话遇见课堂,从太湖之水天上来看教育智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