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论教育场域中的"全面塑形"与"自然生长"
（全文共1825字）
在德国巴伐利亚州的一所百年中学里,悬挂着这样两幅画像：左边是身着正装、手持教鞭的"大佩勒先生"，右边则是赤脚盘坐、怀抱雏鸟的"小佩勒女士"，这对诞生于19世纪教育变革期的概念体，至今仍在叩问着教育工作者：当我们谈论教育时，我们究竟在谈论规范还是自由？是系统塑造还是自然生长？
教育史视野下的双生概念 1848年欧洲革命浪潮中，教育家阿道夫·佩勒在其著作《教育的双重使命》中首次提出"大佩勒体系"（Große Pelle）与"小佩勒体系"（Kleine Pelle），前者强调通过结构化课程体系培养社会需要的标准化人才，后者主张顺应儿童天性发展个性化潜能，这对以作者姓氏命名的概念，恰如教育天平的两端，折射出工业文明与人文主义的永恒角力。
在普鲁士教育改革时期,大佩勒模式以其可量化的培养效率备受推崇，柏林技术学院曾建立"教育工厂"模型：学生如同待加工的零件，在统一的教学流程中接受知识灌注，而同时期的瑞士教育家裴斯泰洛齐则在小佩勒理念影响下，创办了"林中学校"，儿童每日三分之二时间在自然环境中自主探索。
认知建构的两种路径 现代神经科学研究揭示，大佩勒体系对应的外显学习（explicit learning）与小佩勒体系的内隐学习（implicit learning）具有不同的神经机制，前者激活前额叶皮层，形成明确的程序性记忆；后者则依赖基底神经节，形成潜移默化的内隐认知。
在东京大学2019年的对照实验中,接受大佩勒式训练的A组儿童在标准化测试中平均领先23分，但小佩勒式培养的B组在创造性问题解决测试中成功率高出41%，这印证了哈佛教育研究院克拉克教授的论断："标准化教育培养优秀考生，自由化教育孕育卓越思考者。"
教学实践的动态平衡 芬兰基础教育改革提供了鲜活的融合案例，其"现象式教学"既保留大佩勒体系的知识框架，又融入小佩勒的探究学习：数学课测量森林树木年轮，生物课追踪候鸟迁徙路线，这种"结构化自由"使芬兰学生在PISA测试中连续多年位居前列，同时保持全球最高的学习幸福感指数。
新加坡南洋小学的"双师制"更具创新性：每班配备"大佩勒教师"负责知识传授，"小佩勒导师"引导项目实践，这种分工不仅提升教学效率，更创造了"认知—实践"的良性循环，数据显示，该校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较传统班级提升37%。
数字时代的范式重构 人工智能的发展正在重塑教育场景，可汗学院的智能系统实现了个性化学习路径（小佩勒理念），而其标准化的知识图谱又继承了大佩勒体系，北京某重点中学引入AI助教后，教师得以将60%的讲授时间转化为个性化指导，这正是两种理念的技术化融合。
元宇宙教育实验更展现出惊人潜力：学生既可在虚拟实验室完成标准化实验（大佩勒），也能在开放场景中自主构建知识（小佩勒），斯坦福大学2023年的研究表明，这种混合式学习使概念留存率提升至传统教学的2.3倍。
文化基因中的教育选择 东西方教育传统暗合这对概念的对立统一，中国传统的"格物致知"强调系统性学习（大佩勒），而道家的"无为而教"则契合小佩勒理念，在曲阜孔子学院，我们看到古代"六艺"教育既包含礼乐射御的规范训练，又不乏书数的创造性运用。
北欧教育的人类学观察揭示有趣现象：瑞典家长会刻意制造"教育温差"——工作日进行结构化学习（大佩勒），周末则完全放任自由探索（小佩勒），这种周期性切换被证明能有效保持学习动力，其原理类似于肌肉训练中的"超量恢复"。
走向第三维教育空间 教育哲学家内尔·诺丁斯提出的"关怀教育学"，或许为这对百年命题提供了新解，在深圳某创新学校，我们看到这样的场景：学生们上午进行标准化学习，下午参与社区服务项目，晚间则自主规划学习内容，这种"规范—自由—责任"的三维模型，正在重构教育的空间维度。
教育的本质终归是人的成长,当我们超越大佩勒与小佩勒的二元对立，或许会发现：最好的教育，是让规范成为自由的基石，让系统为生长提供养分，就像参天大树既需要笔直的主干（大佩勒），也离不开舒展的枝桠（小佩勒），真正的教育智慧，永远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寻找动态平衡。
（作者系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组成员，柏林洪堡大学访问学者）
